窗外呼啸着秋天的狂风,夹杂着雨滴,和昨夜一样,半夜里下的欢畅,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到外面的栏杆,合着入夜恍惚的人们关窗户的声音构成了雨夜独特的宁静和美妙。
无意识地想到了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,那里是春雨,此刻虽已入秋,但此夜此景也唯有这句应景极了。站在窗台前,雨声越来越大,冲撞栏杆溅起的水花,湿哒哒的飞吻到脸上,疲惫的身体抖擞了一下,真的醒了。倚着橱窗,闭上眼睛,任凭水花欢畅,深呼吸,凉风沁透心脾,白日里一切的烦恼顿时都成了泥泞的尘埃。
慢慢的夜静了下来,所有一切分贝都只剩下雨声,水花,呼吸声,此起彼伏,交织成一串秋夜的晶莹剔透,像钢琴上的黑白双键,简单却不失美妙。这段时间里,太多的责任、义务、人情压得喘不过气来,难得有时间静下心来捋一捋烦扰的思绪。我没有苛责这偌大的雨声惊醒疲惫的熟梦,反而欢喜于这夜雨带给我的清醒和凉爽,像干涸的麦田渴望雨水的浇灌,此刻,平静在心中似雨后的青草在肆意蔓延。这种安静的世界是我渴望已久的,可以掏空自己的皮囊,剥去灵魂的枝枝蔓蔓,哪怕带着黑色的血液,也要减去这累累重负。人只有和自己面对面独处的时候,才会毫不客气的数落苛责,因为群体在一起除了愚昧、盲目,就只剩暴躁,再清醒的个体加入到一个聪明或者愚笨的群体中,都会变成一群乌合之众。难怪朱自清先生独自漫步于夏夜的荷塘,会发出“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,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,到了另一个世界。我爱热闹,也爱冷静;爱群居,也爱独处。像今天晚上,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,什么都可以想,什么都可以不想,便觉得是个自由的人。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,一定要说的话,现在都可以不理。这是独处的妙处。”就是这么质朴的话语却道出了独处的平静和美妙。这里没有朦胧的月色,却有着凉风微雨的舒畅,也不失人生乐事。对于这一段文字,每次都会反复拿来咀嚼品味,觉得在没有比它更合适更真理的表达了。
雨,天地的眼泪,洗净了多少世面的铅华,带着清新和明静美化了多少世事纷杂。这雨夜,滴答滴答,溅起的水花,散落进熟睡的烦恼人家,在梦中乐开了花。我伏案起笔,写下这朦胧缝隙中思绪的纷纷杂杂。